铃声响起时，我正在走廊尽头整理生物课的实验报告。雨滴不知何时开始敲打玻璃窗，顺着棱角滑落的轨迹，恍如无数条透明的蚕宝宝蠕动。直到班主任踏着高跟鞋急促走过，我才想起物理社约好要讨论下周比赛的器械调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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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开门的瞬间，热浪裹挟着潮湿扑面而来。更衣室里此起彼伏的碰撞声混着说笑声，我摘下夹克时才发现袖口已经沾湿。或许是走廊的水渍，又或许是谁无意泼洒的冷水，反正这不重要。重要的是挂在更衣镜前的那件黑色百褶裙，正被疾风掀起一角，在蒸汽中飘摇。

洪水般的变故

十二月的雨季总是这样突然。当我抱着器材冲进体育馆时，积水已经漫过第二个台阶。有人在前方摔倒的尖叫声穿透雨幕，我下意识抄起门后的墩布去救，结果绊到散落的鞋盒。等待复苏意识时，后背先是感受到刺骨寒意，接着是绵软的触感——原来是我把自己整个人按进了一个装满温泉水的塑料盆。

大脑混沌中首先捕捉到的，是头顶传来的规律震动。不知是谁在我头顶撑开半透明的防护伞，伞骨挤压塑料盆的声响清脆可闻。咸腥的水气裹挟着香皂余韵钻进鼻腔，这才惊觉贴身的衬衣已经浸透。双腿在水里机械划动的触感，却怎么也赶不走头顶那团窸窸窣窣的重量。

湿透的印记

等确认是一群人合力拖出水时，我看见斜倚在篮球架下的身影。她的黑色丝袜已经褪至膝弯，露出一小截被袜口勒出的粉白肌肤。更夸张的是那件放课后湿透的制服2里才会出现的场景——随着持续渗水，百褶裙从内侧渐渐透明，露出层层交叠的蕾丝内里。我们彼此交换眼神的刹那，她突然仰起脸，任凭雨丝打湿睫毛，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笑意。

后背的伤口开始抽痛时已经走到操场拐角。校医递来的碘酒还没沾上纱布，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嬉笑声。回头看去，那条黑色丝袜正被挂在自行车辐条上，在雨水里荡出优美的抛物线轨迹。突然记起放课后湿透的制服2中某个片段，女主角就是这样将袜带绕在自行车齿轮上，结果被突然启动的车子拖着衣袂奔逃……

被雨水浸透的底色

疼痛在第三天才消散。换下绷带的瞬间，发现后脊背有几道花痕，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刺破表皮。难道是当时在水中被划伤？去医务室询问时，恰好撞见值日生在清点丢失的袜子。那枚带着淡金光泽的金属扣环，正在校医的搪瓷托盘上泛着冷光。

雨后的足球场亮得刺眼。远远看见那个身影正在捡拾散落的篮球，黑色百褶裙被划出不规则裂口。或许是当时被铁丝勾住的缘故，暗红色的瘀痕顺着蕾丝滚边若隐若现。她察觉我的目光，腰间的动作忽然顿了顿，但依然保持着面对篮球筐的姿势。

被忽略的线索

直到周六傍晚，在修车行看见那辆涂着樱桃红的BMX车，才算把所有碎片连缀成完整图景。后轮辐条上残留的纤维物，在放大镜下显示出类似尼龙袜的六边形经纬结构。而车篮里零星的硅胶颗粒，恰好与那天碘酒擦拭时沉在纱布上的异物成分一致。

更衣室的塑料盆里养着四尾锦鲤。某天换完运动装照镜子时，才惊觉左肩胛骨下的三道划痕，居然与被划破的百褶裙的豁口呈完美对应关系。那些在雨水中形成的褶皱图案，在身体上竟嵌刻出某种属于放课后湿透的制服2式的印记。

窗外又开始下雨。我望着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，突然想起那个在雨中笑得肆意的女孩。或许那天并不是意外邂逅，而是某种早已预设好的轨迹。毕竟，在潮湿的更衣室，在突如其来的洪水里，在湿透的制服下，某些命运的齿轮早就在暗处啮合。

雨天的终章

那天暴雨终究没有停歇。我们在操场上共撑一把雨伞时，她的黑色丝袜还在慢慢渗水。雨雾模糊了镜片，却清晰映出彼此鼻尖泛起的潮红。突然想起放课后湿透的制服2中那个经典镜头——当水从裙摆边缘渗出，在地板上浸染出月牙状的涟漪时，女主角始终保持着那个优雅的踢裙姿势。

或许所有相遇都是被预先写就的剧本，而我们只是被选中穿着规定戏服的演员。只是没想到，这场名为放课后湿透的制服2的意外邂逅，最终会用如此炽烈的方式，将两道湿透的身影焊接成无法分离的图腾。

隐藏的暗号

三天后在图书馆，我在纺织材料学的书页里发现一张便利贴。折痕包裹的金属扣环上，还残留着淡金色的液体——与碘酒的化学成分完全吻合。水渍洇湿的字样歪歪扭扭，却足以辨认出三个字：操场旁。

夜晚七点十五分，也就是物理社结束例行训练的时刻。篮球架下果然多出一个装着黑色百褶裙的防水袋。当我弯腰拾取时，膝盖触碰到地砖的凹陷，那里压着一张字条：「下次暴雨时，记得带把备用雨伞——操场旁的车棚，第二根支柱的挂钩。」

我摸了摸后脊背的伤疤，那里仍然残留着水草擦过的湿润感。雨后的阳光折射在伤痕上，恍如流动的水银，正沿着皮肤的谷嵴向下滑落……